第(2/3)页 贺天然回过神,他深吸一口气,摄影师已经在他身后就位,导播抬头看着,手指已经按在了切换画面的按钮上,一等他准备好,就立即切到这里的画面。 男人没有再看屏幕,顺手比划出一个“OK”的手势,导播画面一转,现在不管是现场还是网络上正在收看这场红毯直播的观众们,都看见了贺天然的背影再次出现在导播室。 画面中,只见他拍了拍导播的肩,然后一手脱下自己身上的皮衣,一脚踢开导播室的门,走了出去…… 门外,早已准备好的助理递上一件剪裁精良的黑色丝绒西装外套…… 镜头紧随贺天然身后,捕捉他接过外套,脚步不停,手臂流畅滑入袖中,同时反手将价格不菲的皮衣抛向身后。 他是沿着导播室外围的临时通道疾行,通道狭窄昏暗,与红毯的炽烈对比鲜明,两侧工作人员奔走,设备箱堆迭,线缆交错,镜头快速转移到了贺天然的正面前方,此刻他正整理完西装的最后一颗纽扣。 在即将抵达红毯入口的拐角处,贺天然稍稍放慢脚步,侧头,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,对着前方的摄影机招了招手,摄影师拿起机器抵近成了他的特写,但男人却把镜头当成了一块镜子…… 他摘下手腕上的发绳,将本是做好的披发发型快速扎成了一个他最喜欢的丸子头,几缕发丝在额前不安分的垂落,比之前几秒规整得体的形象,这样反倒凸显出几分不羁与随性来。 待到这一切整理完毕,他抬脚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片被无数闪光灯照亮的猩红区域…… 瞬间,震耳欲聋的快门声和呼喊声如潮水般涌来。 三十秒的长镜头,一气呵成。 室外的喧嚣瞬间将他包裹,但他置若罔闻,他穿过身边喊声震天的粉丝群,无视了那些让他看向镜头的照相机,男人脚步不疾不徐,径直走向红毯中央那个巨大的“BVLGARI”灯牌。 灯牌下,光线炽热。 温凉正好走到这里,按照流程停下脚步,她微微侧身,恰到好处地展示着颈间的珠宝和礼服流畅的线条,下颌微扬,眼神穿过无数镜头,落在了那个逆光向她走来的身影上。 四目相对。 隔着几步的距离,隔着无数闪烁的镁光灯和鼎沸的人声。 贺天然在她身边站定,很自然地伸出手臂。 温凉看着他,嘴角那抹公式化的笑容似乎柔和了些许,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轻轻漾开,她没有犹豫,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。 两人相触的瞬间,仿佛有微弱的电流窜过。 下一秒,所有摄影机同时捕捉到这个画面—— 黑色西装与红色礼服的碰撞,导演与演员的并肩,冷静与明艳的交融,他们站在流光溢彩的灯牌前,身后是沸腾的名利场,身前是无数闪烁的镜头…… 最为登对的两人,站在了红毯的中线。 贺天然侧过头,目光落在温凉被灯光勾勒的侧脸轮廓上。 “走吧。” 这偌大的名利场,他的眼中好像只有他的玫瑰。 温凉的眼睛弯了一下,唇角微扬,那个独属于她的玩味笑容再次浮现: “等你很久了。” 他们并肩,重新迈开脚步。 红毯似乎变得很长,又似乎很短。 两侧的呼喊声更加狂热,“贺天然”、“温凉”的名字交织在一起,闪光灯如同白昼的闪电,将他们的身影一次次定格。 贺天然走得沉稳,步伐不大,恰好配合着温凉的节奏,手臂稳稳地托着她,姑娘脸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,眼神却不自觉地,一次次瞟向身侧的男人,那精心修饰过的妆容下,耳根处悄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。 终于走到了红毯尽头,签名板前,贺天然拿起笔,签下自己的名字,然后将笔递给温凉,姑娘接过,笔尖划过背板,在前者名字的极近处,留下娟秀的字迹。 没有过多的停留,没有刻意的互动。 主持人照常问出几个关乎珠宝的问题,贺天然轻描淡写,只是偶尔侧头,将更多的发言机会留给身边的人。 早已做足了功课的温凉知无不言,尽职尽责的述说着品牌方想要的内容,并且还加上了一点属于她自己的俏皮理解,一旁宝格丽大中华区的总裁笑得开怀,至于那位还不稔中文,但级别已经顶天了的品牌CEO,贺天然在旁用英语快速翻译了几下,引得这个老外对温凉连连称赞,拉着手,拿出手机,不吝在众多镜头前,拍摄单独的合影。 这偌大的名利场,声色犬马,光怪陆离,每个人都在奋力上演,每个人都在极力索取,可在此刻,贺天然却很欣慰,这朵原本只生长在他身边一抹炽烈的红,终于可以在无数闪光灯的见证下,依旧保持倔强、鲜活、闪闪发光的绽放了…… 与高层合影后,终于来到了媒体的环节。 跟官方安排的主持人相比,这些媒体朋友问出的问题,就要大胆许多了。 “贺导,温小姐……” 一位前排的娱乐记者抢先发问,话筒几乎要递到两人面前: “最近网上关于两位的讨论非常热烈,都说你们因戏生情。 加上之前在《浮生一日》节目中,大家也知道你们曾是高中同学,能否和大家分享一下,你们这份特别的缘分,是早在青涩的高中时代就已萌芽,还是在后来的合作中才擦出火花的呢?” 媒体区域瞬间安静了一瞬,随即所有镜头都死死对准了两人,等待着这个引爆全网的回答。 贺天然握着话筒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,他下意识侧头看向温凉,而对方迎上他的目光,脸上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,但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里,此刻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某些想要宣泄的情绪—— 有狡黠,有无奈,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怅然。 她想起公园里那个男人近乎卑微的请求,想起他划下的那道名为“清醒”的界线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