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篱笆院外,许知秋向主人家拱手。 那妇女正倚在门口,操针线缝着衣服。 闻言抬头,露出一张晒得黢黑的头面。 她眼神带点木讷,盯了许知秋好一会,露出稀疏的牙床: “那快进来坐吧。” 说着起身朝着西厢房喊道: “来人哩!” 许知秋被请进屋内。 这农家陈设破落,厨房拉着半截帘子。 大锅烧着,翻动着滚滚白烟, 有股子腥气。 妇人请他落座,便去了厨房,不一会儿端着个水碗出来了。 “多谢大嫂。” 他接过水碗正要饮下,眼睛一动却瞧见水面上……飘着几点油花儿。 “……” 他没有怎样,仍是一饮而下。 “小哥从哪来啊?”妇女守在一旁问。 “打南边过来的。” 就一人? “是。” “那感情好哩!” 她笑嘻嘻的道: “俺家锅里正造着饭,你且坐着,我去给你盛上一碗。” “大嫂。” 许知秋拽住她的胳膊, 妇女一怔, 不由得转头看向——那已然堵在门口的丈夫和儿子。 许知秋也跟着看了过去, 那汉子的四十多岁,小的与许知秋相仿,也是十五六。 都是眉毛稀疏,眼多血丝,正咧着缺牙的嘴冲他傻笑。 许知秋低头沉默了几秒,问: “我就是个逃荒的,能给条活路么?” “那咋行?这年景碰到个活人可不容易嘞,再说了……” 妇女稀疏的齿缝中溢出涎水,嘿嘿嘿的笑个不停: “你这年轻人的肉嚼着,那才叫嫩哩!” 说话间,已亮出袖口藏着的剪刀。 门口的父子也亮出了柴刀。 一家三口,向着他缓缓迫近。 书上说:目赤、眉稀,齿疏,筋黑,食人之相也。 “唉……” 许知秋合上眼皮,没有再说什么。 这年景, 这种事儿, 一点不稀奇。 画面一换, 一家三口转眼死了俩, 只剩那当家汉子重伤倒在血泊,鹌鹑似的抖个不停。 “别!别杀俺!” 他口吐着深粉色的血沫,胸口都凹下去一大块。 但他似乎还没意识到到自己所受的是致命伤,仍极力摇动着口舌: “这地界连年遭灾,官府年年说赈灾,结果年年放空屁,地里又长不出粮食,人都活不下去嘞……” “俺们挖草根,吃树皮,后来树皮都没得吃,就从旱厕里捞蛆……最后逼不得已,吃爹妈!吃闺女!吃邻居!吃过路的生人!俺们也不想吃……” 他话音一转,歇斯底里: 第(2/3)页